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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6节 (第3/3页)
好休息,别进去打扰。” ??易姑姑低头应是,裴延便带着青峰走了。 ??以前易姑姑以为裴延是性子沉默寡言,不爱说话。但今日看到刘知源进府,又见他用手势跟青峰交流,才知道他恐怕不良于言。但主家的事,下人最忌讳多嘴,她只当做不知道。 ??* ??沈潆做了一个很长的梦,她现在已经很少梦到以前的事情,但这个梦却真实地重现了裴章登基那一年的事情。那时候登基大典刚结束不久,她入住长信宫,还不习惯一个人。明德宫就在长信宫的前面,虽然有些距离,但还不算遥不可及。 ??夜里,她下床穿好衣裳,偷偷地出了宫门。 ??皇城大内,空旷无人,一条阴森森的路指向前面灯火煌煌的明德宫。沈潆有些怕,但因为心里的期待,还是裹紧外裳,步下了白玉石阶。彼时她以为自己是独自一人,其实玉屏一直跟在她身后。因为玉屏得过裴章的命令,要寸步不离地守着她,所以她的一举一动,裴章都知道。 ??那夜明德宫的守卫有些松懈,她从后面绕过去,并没有内侍看守。横排窗从下面开了道缝,她蹲下来,往里面看,看到不少人。 ??父亲,永王,定王还有大内官都在。大内官以前是宫里的内侍,在皇帝身边伺候的。裴章登基之后,一跃成为了大内总管。 ??永王和定王被五花大绑地押在地上,头发披散,衣衫褴褛,押他们的那个人十分精瘦,目光露着狠厉,就像一匹头狼。沈潆后来才知道,那就是徐器,她只见过这个人一两面,早忘记了他的长相,但那道目光,却一直没有忘记。 ??大内官说道:“你二人可知皇上为何要让你们回来?” ??“裴章,要杀要剐随便,休得再折辱我等!”永王叫嚣道。 ??他跟定王之前斗得两败俱伤,但毕竟是先帝最喜欢的两个儿子,不忍杀了,只判流放。裴章这是把两人从流放地押到京里来了,神不知鬼不觉。 ??定王和永王斗了许多年,难得同仇敌忾:“没错!你要我们俯首称臣,想都别想!一刀来个痛快。” ??裴章坐在宝座上,手中拿着茶杯,慢条斯理地吹了吹茶。 ??“皇兄的记性不太好,朕便提醒你们一下。弘治年间,三皇兄执掌礼部,除夕进宫参加大宴,朕和皇后的饭食都是冷的。皇后食了不适,高烧数日不退,府里请御医不至,朕的第一个孩子就这么没了。” ??永王身子一定,仰头看着裴章:“此事我当时不知情……” ??裴章没理他,又看向定王:“至于五皇兄,那时掌管宫中禁卫,将王府请御医的下人拦在宫门外,还打了个半死。” ??定王脾气硬一点,昂起下巴道:“我就是要报复你,怎么着?沈氏本是我先求娶的,安国公却把她许配给你。美其名曰不愿意卷入九王夺嫡之争,实则暗度陈仓!你装作胆小怯弱,屡屡退让,让我们放松警惕,彼此争斗,最后坐收渔翁之利!怎么,现在你要为当年的事找我们算账吗?告诉你,我不怕死!” ??裴章幽幽地笑了笑。他以前在王府常笑,只不过那笑容清朗,看得人心里亮堂。这个笑容却含着太多东西,甚至能从他的眼里读到冰冷的杀意。至尊帝王,生杀予夺,都在他一念之间。 ??沈潆打了个寒颤,这样的裴章太陌生了。 ??徐器将定王的头按在地面上,他的脸整个被压得变了形,口水直流,硬是忍着不喊出一声。昔日威风凛凛的王,如今沦为阶下囚,同样没有尊严,比当初韬光养晦的裴章惨上千百倍。 ??她不忍再看,因为男人间的手段太过残酷,她向来敬重的父亲也参与其中。 ??这些人她不是不恨,尤其当初九死一生,叫天不应,叫地不灵的时候,她也曾恨过。可自己如今身居高位,这些人已经一无所有,付出代价。冤冤相报何时了?而且那些年,父亲和裴章还不知背着她做了多少坏事。在外人看来,她这个皇后之位,一样是踏着人命和鲜血上来的。 ??尽管她自己毫不知情。 ??所以裴延说父亲可能是他杀父仇人时,她并没那么意外。也许作为安国公之女,这件事会成为横亘在他们两人之间的一个巨大的障碍。可作为这一世的沈潆,早已与安国公府脱离了关系,父亲也已不在。她主动要求追查,只为求真相和心中的安宁。 ??或者也有要保护两个年幼弟妹的私心。 ??“姑娘?”有人在耳边叫她。 ?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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